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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天剛亮火旺就起身,精神比想像中來得好,一開始他大惑不解,明明一整晚都被只凶獸吸乾還搾光,以為這回至少得睡上三天才能恢復元氣。

  嘴裡微香未散,那是微幽果的香味,想起凶獸說的話,莫非是這顆補血小果子的功效?

  無論如何,他才不會感激牠呢,牠也只是為了私慾著想的凶獸。

  趁著大哥還沒醒來,他進行毀屍滅跡的工作;先是把三哥可憐的睡衣碎片給收集起來,藏在垃圾桶最底層,免得被大哥看出端倪,又把弄亂的床鋪給整理好,開窗,散盡整個房間淫亂的氣味。

  躡手躡腳偷溜回房間,嗚,屁股好痛,他絕對支持姬家跟大哥把凶獸給殺了不可!

  躺回自己的床,腦海卻又不由自主回到幾小時前的畫面,那傢伙、那傢伙、居然把他姜火旺全身上下給舔了個干凈,包括他激情時噴出的淫亂液體,貪吃的很……

  可是,被牠舔的很舒服,還有後來牠對自己這樣、又那樣、連高是山借給自己的A片都沒有大膽動作,牠都做出來了,還有、還有……

  臉紅心跳……

  不、不對,總之就是不對!有未婚妻的他,沉溺於跟其它人肉體的歡愉裡就是不對,就算那不是人,是只凶獸也一樣。

  昨晚是最後一次,之後,臭饕餮,大哥他們一定會將牠再度封印起來,就像數千年前青?做過的那樣!

  接下來的幾天進財很忙,將很多工作都挪後,每天都跑到姬家去演練陣法,因為姬家人多,而七角星紋陣需要七個人才能進行。

  火旺維持著每天準時上下課的生活,重新騎回他的腳踏車,躲著不知怎麼結仇的小混混,至於某凶獸,則消聲匿跡到徹底,沒來學校找他,也不在夜晚回來偷襲。

  他不承認有失落感,也不承認睡覺前猛看著窗戶,是為了等牠來。

  牠敢再來就非死不可,哼!

  接下來的星期六早上,進財早早叫了弟弟起床,說讓他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啊?」傻傻問。

  進財指指桌上,一大碗豬肝湯,火旺臉一白,懂了,今天是捐血日。

  被大哥親自監督著,愁眉苦臉喝湯咬豬肝片,火旺喃喃說:「……微幽果好吃多了……」

  「微幽果?你哪裡聽過這東西的?」進財訝異問:「你吃過?」

  「嗄,這……」不曉得大哥為何突然問,火旺嚅嚅答:「沒,書上看過……」

  「微幽果是我姜家古籍記載過的仙藥,服之能起死回生,只生長在崑崙山上的崑崙宮之外,開明獸守著,普通人拿不到手。」進財說:「起死回生是誇張的說法,頂多養氣補血吧,要是有微幽果,我也不逼你吃豬肝湯了。」

  火旺想想,饕餮倒真是有心,拿這東西給自己吃,當作儲值。

  好不容易喝完湯,見大哥坐著擦拭碎地銅劍,他又問:「真是今天?」

  「嗯,昨晚觀天象,饕餮的本命星黯淡無光,今日又恰逢受死大凶日,是捕牠的好時機。」

  沉默,火旺低頭,不經意的看向左手,目光定著在無名指上的訂婚戒。

  約定……戒指是有形的約定,小小金屬打造的環,將他跟姬浴月綁在一起,在在提醒自己的情感及生活都將受到束縛,不同的個體將休戚與共,共度往後的人生。

  那麼,饕餮跟另一個人呢?

  應該只是口頭上的約定吧,那約定作得準嗎?饕餮幹嘛傻傻的執著在幾千年前的誓約上?

  可是大哥跟他有提過,話只要說出口,天地神鬼都見證……

  「你害怕了?」進財見弟弟臉色不定,問。

  心不在焉地搖頭,不是怕,而是……

  大哥鼓勵他:「我們會把你安置在安全之處,你不用擔心會遭受波及。這一次,我有把握逮捕饕餮,就算殺不了牠,也會將牠永遠封在陣中。」

  如此一來,永遠都見不到牠了嗎?也好,免得他老是睡不著……

  很快的屋外傳來汽車引擎聲,進財往外一看,姬日淵親自來接人了。經過了一個星期的養護,他走路不再一拐一拐,也回復俊帥的外貌,精工裁剪的高級西裝穿在身上,很有精英份子的味道。

  「可以了,兩位請移步,今天有場硬仗要打。」他下車來,朝屋內的姜進財點點頭,後者正跟他不友善的對看。

  火旺對姬日淵尊敬的很,忙跑出來跟他打招呼,進財則抱著劍在後頭,慢慢鎖上門,面色儼然的跟弟弟坐上車,轎車隨即往姬家位於近郊的大屋而去。

  姬家大屋建於大片姬家私人土地之中,背倚山丘,視野曠達,屋前為了符合「背山為屏,前水為鏡」的風水理想之環境,還特意辟了個半月形的風水池。

  「矯枉過正的風水,只能養出一堆小人。」進財對火旺這麼說。

  進財這番話故意說的大聲,讓前頭的姬日淵聽得一清二楚,額頭上青筋又開始微跳動,不過他還是維持很禮貌的風度,解釋。

  「這風水是有名堂的,後堂主樓高四層,兩進廳堂在前,左右各一列橫屋,前水後山,三堂兩橫,如鳳凰棲息,叫做五鳳樓。」

  火旺噢了一聲,只知道姬家大屋的房子又多又雜,他一個人到裡頭會迷路,而且,正因為這裡格局太堂皇,總讓他從前來時心慌慌,提醒自己跟姬浴月的差別。

  下了車,姬日淵領他們兄弟倆穿過主入口門樓,進入規模龐大的大屋裡去,裡頭有姬家各宗族的人,以及一些門下弟子來往穿梭,見到姬日淵都停下微躬身,對這宗主極度尊敬。

  到了某橫屋裡的明廳,裡頭已經等候著姬家四護臣,以及姬浴月,火旺立刻上前去關心她。

  「浴月、妳、呃、傷都不要緊了吧?」

  「沒事了,火旺哥。」姬浴月回答,口氣一如既往的冷淡。

  火旺笑了,他放下心,因為過去這一個星期在學校都沒碰上姬浴月,也不知道她身體情況如何。對大哥旁敲側擊問,大哥總是回答說他未婚妻死不了,他也不敢再問下去。

  現在看見姬浴月手腳的繃帶都拆掉了,精神奕奕,他可終於放下心。

  進財將弟弟跟姬浴月的反應看在眼裡,搖頭。

  據過逝的姜家爸媽說,小弟第一次來姬家大屋時是國小五年級,回去後就一直對爸媽說姬浴月好可愛好可愛,大概那時就對人家一見鍾情了,也就是那次談好了兩家合婚的事。

  因為小時看見姬浴月小女孩甜嬌的模樣,讓火旺的心中將對方美化到現在,甚至刻意的忽視很多的小細節跟差異性。

  如果是他姜進財,哼,能離姬家有多遠是多遠,情願跟只母豬結婚,也好過跟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再說,只是嬌生慣養還好,偏偏這個姬浴月跟她哥一樣,小人的很,他很擔心火旺早就哪裡吃了暗虧。

  等人都到齊了,姬日淵領頭往姬家後院去,到後山坡處,那裡同樣是姬家的私地,建了個江南式庭園,引了水流經過,中央處匯聚小池,四周佈置有高低錯落的亭台樓閣。

  進財每次來都很不爽,這裡隨便一間廊屋都比他家廚房大,哼,享福太過會折福折壽。

  繼續走,到另一邊較為空曠的地方去,雖然空曠,草木也凌亂植長,不過那些草木花石都是按照五行生剋的原理所排列,位置又在園林最北方,好對應天上北斗七星的方位,如鏡映照,吸收日月星辰靈光,幫助施法者更能積聚靈力。

  所有人來到此地後都嚴肅起來,火旺雖不懂他們會怎麼安排捕捉饕餮,卻也被那樣的氣氛所感染,自己也戰戰兢兢起來。

  舉目四望,卻又有點無所適從。

  「笨蛋獸,你最好別來,來了穩死。」他小聲對著空氣說:「這樣我最高興。」

  姬日淵這時走過來對他說:「火旺,你先跟浴月到花蘭廳去,那裡設置了幾座監視器,可以看見這裡發生的一切事。另外……」

  「另外?」愕然問。

  「時辰已至,我們需要最新鮮的血液,好誘騙饕餮前來……浴月,動作快。」

  「知道了,哥。」姬浴月面無表情轉向火旺,說:「跟我來。」

  事到如今火旺沒拒絕的理由,默默跟在浴月後頭,轉了幾個彎,越過茂竹修林,上石階,到了封以木雕格扇窗的小廳堂,更往裡頭是一間密閉的小空間。

  外頭廳堂古色古香,這裡頭卻很不搭嘎的架著大監視螢幕,裡頭的畫面正是剛剛那處空曠園地,哥哥進財跟姬日淵,以及四護臣都在其中。

  「別看了,火旺哥,這裡很安全,幾乎是密閉的空間,饕餮不會知道你在這裡。」

  是嗎?可是牠的嗅覺很好,跟狗有得比……

  姬浴月又指了指一把紅檜木椅,說:「坐在這裡,我幫你抽血。」

  眼大睜,心生怯意,看見姬浴月拿著一根粗大的針頭,有原子筆心那樣粗。

  「……你放心,上回抓饕餮時所用的血液都是我給弟子們抽的,技術已經很好了,只會痛一下下……你怕?」姬浴月問。

  怕,不過在她面前,怎樣也得撐著。

  「不怕,妳動手吧。」很勇敢的把手臂伸出去,架在椅子扶手上。

  浴月拿了根細橡皮管綁住他手臂,吩咐握緊拳頭,拍了拍他手肘內側,還說:「你血管很細,不太好找……如果沒扎到,還得再扎一次……」

  火旺突然想念起凶獸了,牠至少不會說些讓人緊張的話,嘴一張就往脖子咬去,喝血喝的明快。

  姬浴月以酒精棉擦拭血管暴起處,要他深呼吸,粗針頭斜斜刺入。火旺不敢看,頭往另一邊偏去,然後心臟處縮緊了一下……

  痛,可是跟凶獸的相比,這點痛是小巫見大巫。

  「火旺哥看來身體很差……」驀地浴月的聲音在他頭上響起:「五百西西應該沒問題吧?」

  「沒問題,我、我最近常捐血。」他臉紅回答,知道在未婚妻眼裡,他的評價比想像中還低。

  姬浴月不說話了,坐在他身邊,冷淡看著血液流入集血袋裡,兩人一句話也沒說。等份量差不多了,針頭拔出,要他拿止血棉按壓采血處幾分鐘,提了血袋轉身就離開。

  火旺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看著她背影,想著喜歡她很久了,從來都是這樣默默的看,在學校的每一天,只要偶爾瞄到她美麗的身影,自己心裡也會甜好久……

  啊,難道這就是甜的滋味?跟饕餮嘴裡的甜,是同樣的程度嗎?

  現在一個人被孤零零留在這裡,空曠的房間,好冷,懷想起了某個熾熱火燙的懷抱。

  雖然牠對待人的方式粗魯暴烈了些,可至少牠依戀著自己,這讓他的價值重要起來。

  「唉,你別來吧。」他對著大螢幕監視器說:「你要被怎麼樣了,我是沒本事救你的。」

  發呆,透過居高臨下的監視器,可以很清楚的看見整個現場,很快的姬浴月纖細的身影也入了鏡,姬日淵說了句什麼,她漠然點頭,將手中的血袋往眾人圍著的中心地倒。

  那是他的血,唉,可惜了。

  看了看手肘采血處,他有些犯賤的去以手指擠壓,居然又給擠出了一滴血,著魔似的他去舔了舔。

  「騙人,我的血哪有甜?」他忿忿說:「明明是鹹鹹的鐵銹味,跟大家的一樣。」

  罵完了,又發呆,他也察覺到不對勁,好像一直想著凶獸。是因為跟牠有過親密的交融,所以對牠的感覺已經不一樣,或是其它的原因?

  這世界上真的有很多難解的、讓人不懂的謎,時候未到.答案不會出現。

  就在這時,畫面中的七個人動了,依照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及瑤光七顆星的方位擺陣,姜進財手握碎地銅劍站在天樞位,旁為姬日淵,姬浴月為斗柄瑤光處,所有人神情都緊張起來。

  火旺也緊張,牠真的來了嗎?沒這麼笨吧,想喝血,到他家找他,不需要……

  圍繞四周的蓊鬱林木開始無風自動起來,黑壓壓的一群東西從四面八方竄來,有黑身帶毛的妖獸、雙首的怪獸、白色的犬身人、甚至是身材如虎狼大小的梟鳥也振翅飛來……

  他熟悉這樣的景像,每次,只要饕餮咬破他喉嚨,這群下等妖獸全都如同貪吃的野地胡狼,哪裡出現腐肉,就會蜂擁搶食。

  因為他的血,是最上等的美味食糧。

  排成七角星紋陣的七個人有些個驚訝,上回以姬家人的血液為餌食時,妖獸來得不算少,卻沒有如此驚天動地的數量,他們都不禁想:同樣是炎帝后裔,姜火旺的血有何不同於他們之處?

  按照道理講,靈能力愈高,血裡有益於妖獸的成分愈高,也愈能吸引高等的妖獸前來,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姜火旺是弱咖一隻,不應該,怎麼想都不應該。

  事實偏偏擺在眼前。

  連姬日淵都忍不住問進財:「你弟弟到底……」

  進財也皺眉,說:「……我不知道。」

  說話間,數以千計的妖獸已經佔據方圓一公里之內,匍匐著,逐漸向灑滿新鮮血液的地點包圍。

  不過,七角星紋陣裡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輩,撇開姜進財、姬日淵跟姬浴月不說,剩下四個護臣全是黃騖姬家的直系子孫,自小受過嚴格訓練,每個出去都是獨當一面的大宗師,此時臨危不亂,面向外,放出修練多年的罡氣,將所有妖獸都給逼退。

  暫時逼退而已,妖獸們退後了好幾公尺後,卻都一副不肯放棄的惡樣,撓耳抓腮的焦躁,所有的眼睛都只盯著那灘血,口涎不間斷的滴落.

  監視器這一頭的火旺也同樣緊張,那樣多那樣多的妖獸,怕哥哥會應付不過來,還有,姬浴月畢竟是女子,他自己苟且偷安躲在這裡,卻放未婚妻在外頭對抗敵人,怎樣都說不過去。

  自己的確是窩囊到極點啊……

  低頭喟歎,突然間心一動,他抬頭重新注視畫面,天空遽然陰暗,林木也搖晃得更加劇烈,那七個人的衣服及頭髮都被狂風吹的凌亂,齊齊注視同一個方向。

  喉嚨一干,他知道牠來了。

  眾人看著一個有火焰般頭髮的邪魅男人跳入七角星紋陣中,那男人頭上有一對彎曲的羊角蜷向耳後,另有一支滿含魔性的力角向天;光裸的上半身是奇異的刺青般花紋,表情殘厲凶狠,全身儘是煞氣。

  「果然來了!」姬日淵喊:「起陣!」

  饕餮連正眼都不瞧向他們,只是看著地下那堆血。

  不同於上次他赤手空拳的現身,這回饕餮手中持了一把斧,斧頭上方還接了半截金剛杵,具有雷電般無間不摧的強大力量,那是金剛斧,可怕的武器。

  這幾日饕餮沒來騷擾火旺,就是跑到極西之地,想盡辦法找到了一把佛法護教神的法器,為的就是對抗進財的碎地銅劍,沒想到剛回到這城市,就聞到滿滿的甜香味飄在空氣裡,牠立刻循著味道來。

  「……土地之上都是他的血味,我以為他受傷了,這很危險。」偏頭問進財:「他呢?」

  進財不答,舉起碎地銅劍。

  饕餮得不到答案,金紅的瞳眸暗下來,敞放出凶狠的強烈態度,毫無遮蔽。

  「我問他呢?我的炎帝之子!」獅吼的聲浪自獠牙霍霍的嘴裡猛力哮出。

  這一吼,不但是那七個人幾乎禁受不住,勉強撐著才未跌倒在地上,就連盤守外圍的妖獸也因而慌亂退去大半,剩下的則是因著貪慾作祟,猶抱著苟且的心態在一旁觀望。

  火旺看在眼裡,怔然,雖然聽不見饕餮怒氣沖沖的話,可是根據神態,他似乎能猜出大半。

  牠在找他,生氣又焦急的在找他。

  七人開始圍繞凶獸擺陣,俗語說南斗注生、北斗注死,此七角星紋陣以地上地氣模彷天上星氣,可以陶系神魂,克害邪妖,尤其是饕餮這種足為天下之凶首的邪獸,人力不足以服之,唯有借上天力,方能解謝其禍患。

  進財站在七星之首,由他發動第一波攻擊,碎地銅劍朝牠砍擊,其餘各人也各有武器,隨著進財的腳步進位。

  面對碎地銅劍,饕餮的表情仍有些不自然,不過這回牠卻舉起金剛斧迎戰,鏗一聲火花四溢,金鐵交擊直如閃雷,空氣中霹哩啪啦的刺耳響聲不絕於耳。

  空氣中熱浪洶湧,剛剛不肯離去的下等妖獸們為了避免受波及,也全都離開了。

  「我的金剛斧能夠對抗你的碎地銅劍,在我眼中,你也不算什麼了。」饕餮憤怒地問進財:「他被你藏在哪裡?」

  進財依舊沉默,饕餮這時突然頭姿高昂起來,隔著螢幕跟火旺對望,就像牠已經親眼看見了人,眼光閃爍專注,就像牠正站在火旺面前一樣。

  火旺驚訝的倒退一步,卻又覺得不可能,凶獸不過是恰好將頭轉向監視器的方向,這是巧合。

  「啊!」火旺大叫,因為那七個人趁著饕餮分心的時候,動作一致攻擊過來。

  饕餮皺眉,轉身避開,金剛斧隨手亂揮,神器的威力配上牠石破天驚的力道,靠近的七人又退了幾步,臉上卻都欣喜起來。

  姬日淵大喝:「饕餮已進死位,就是現在!」

  七人手中同時放出大量以氣凝成的爍火,火焰加上炎爆張成一張網,將饕餮給包縛在中間,不過饕餮反應也快,金剛斧一揮,火網稍稍開了一條縫,正想再劈,突然間牠眉頭一皺,腳一軟,單膝跪在地上。

  「怎麼回事?」牠壓眉怒問。

  「陷入七角星紋陣後,你的死位就定在天樞,一旦踩上,所有力量都將被地力給吸走,本命從此陷落天羅地網,不得翻身。」進財說:「你認命吧,青?能將你封印數千年之久,我們也可以,這次會封印你到天崩地塌為止!」

  饕餮面色凝重,牠以金剛斧支地想站起來,試了幾次都徒勞無功,而且,正如進財所說,元氣與魔力正漸漸被地下一方土地所吸收。

  牠閉起眼,深呼吸,此舉卻讓那七個人認為牠已經無能為力反抗,每個人臉上都欣喜起來……

  火旺將一切看在眼裡,不知怎地,他憂心不已,總覺得他們太樂觀了。

  「……牠是天地間自然生成的凶獸,本身的存在與大地相悖相合,力氣能被吸入,也就能再流回,這個陣法又出現了漏洞,困不住牠……」

  說出這麼一番自己也不懂的話,不祥之兆也襲上心頭,火旺當下不及多想,衝出密閉的空間,就著記憶跑向結七角星紋陣之處,剛好看到饕餮睜眼獰笑的那一刻。

  「大哥,快躲!」火旺慌亂揮手大喊。

  進財被這麼一提醒,果然發覺饕餮的異樣,警醒起來;饕餮手一揚,金剛斧朝剛才陣法的漏洞處重擊強劈,其重量正好足夠將火網的裂縫撕出更大的口子,最後變成一堆垃圾。

  陣法被破,超出那些人的估想,連一向冷靜的姬日淵也心緒大亂,要退,進財則揮劍迎擊,饕餮以斧相抗,斧比劍重,一推一擋之下,就讓劍給脫了手。

  雖說進財敗退,這卻給了其餘六人一些喘息的機會。

  姬日淵跟姬浴月聯手的威力一向驚人,想說凶獸剛從陣中出來,必定耗力不少,於是趁機發揮兄妹合作無間的優勢,天殞刺神醞椎前後夾擊,其它四人則助攻,想一舉制住牠。

  饕餮哼一聲,揮動金剛斧,其勢驚心動魄,夾帶浩猛巨浪,逼得姬日淵踉蹌倒退,姬浴月則是尖叫一聲跌倒在地。

  「浴月!」火旺喊,過去就要扶她起來,遠離饕餮的攻擊範圍。

  饕餮聽見了他、也看見了他,卻生氣,因為他眼裡的焦點是別人,並且是那個女人。

  殺氣更加強烈,牠要姬浴月永遠離開火旺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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