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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海塞亞還在努力回想時,口袋裏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上頭還是好友的名字。

「喂?西邁斯,我應該快到了……嗯?」海塞亞接起電話直接說著,但卻在聽清楚電話那端傳來的訊息後,稍微的垮下了臉。

「好,我知道了……沒關係啦正事重要……那就下次吧!」歎息的回答完之後,海塞亞闔上手機,臉上難掩失望。

呃啊……今天的大餐飛了,不過他也沒資格抱怨,畢竟是好友掏腰包,而且人家可是大忙人,臨時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自然得先放下他這個小角色。

雖然知道這是很正常的,但心中還是有一點點、些微的不平衡。

難得的大餐飛了是一回事,不能和兩個月不見的好友見面,他其實比較失望。

「唔……那今天去中華街好了……」海塞亞用手機敲敲頭,腳下步伐一轉,往另一個方向的自動步道轉去。

以好友的身分地位來看,他可以猜出今天聚會取消的原因,不過還是有種淡淡的失落,心中有道聲音在告訴他自己,總有一天,或許他們這段友情會斷去。

話又說回來,等到自己要離開的那一天,其實這段友誼也就結束了也說不定。

雖然是很要好的朋友,但是自己到現在也都還沒告訴對方,或許再過個幾年他就要離開普瑞賽斯、去世界各地流浪並看看的決定,如果讓對方知道,應該會很生氣吧?

好友一輩子都不可能離開這裏,不僅僅是因為身為一級公民的身分而已,他們是沒辦法一起當旅行的夥伴。

窮極無聊的他在搭著自動步道經過瑟摩亞斯公園週邊上方時,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個茵綠的公園,心中湧現一股感慨。

如果當年他沒發現那個大哥哥……現在的他會是什麼樣的光景呢?他想過好幾次這樣的問題,只就算是時光倒轉回到十年前,再看到那個大哥哥,他應該、大概……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吧?

關於當年那件事,他沒告訴任何人其實是他放走那個人、還順便告訴對方逃跑路線的,包括母親還有好友他都沒說,母親那邊……他是不想讓她傷心,好友那裏則是因為對方那微妙的身分,也不是不相信好友,只是人與人之間不可能沒有秘密,他也不想讓他為難。

而且如果被知道他是刻意放走那個大哥哥……唔,搞不好他就不會只是被降成三級公民,甚至有可能更糟。

視線在公園邊晃啊晃的,突然,一個人影擄獲住他的視線,讓他忍不住盯著看。

那個頎長的身影站在公園與城市旁邊住宅區的人工河之間的橋上,看著森林公園的方向,卻又沒有要踏進去的意思。他眯了眯眼,往旁邊踏離自動步道,湊近玻璃罩低頭看著那個人。

雖然有點遠、不過那個服裝造型和身形、頭髮……好像……是剛剛才在螢幕上晃過的隨扈之一吧?

奇怪……他怎麼會跑到那邊發呆?海塞亞好奇的隔著一段距離看著他,一邊又開始思考那個問題──對方為什麼會讓自己感到熟悉?

總覺得他應該在哪里看過,偏偏那一向好得讓人咋舌的記憶,此時卻一點記憶的渣也挖不出來。

真奇怪,那人絕對不是大眾臉,那樣的長相應該會讓人印象深刻才對,但為什麼他就是想不起來自己在哪看過?

就在他盯著對方看的時候,不知道對方是不是也有所感覺,突然的抬起頭往他的方向看來,讓他嚇一大跳的往後退一步,但仍然看著對方,而對方也在看著自己的樣子,雖然看不清楚對方的表情,海塞亞還是有種莫名尷尬的感覺。

就像是偷窺被人發現一樣,海塞亞在心中暗暗吐舌,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再想那些,管他到底像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肚皮已經餓得咕嚕咕嚕叫了。

本來因為想說今天有大餐可以吃,他就可以省了他的午餐,結果沒想到竟然會發生如此悲劇的事,害他現在餓得要命。

因此他決定不管那個讓他一直有奇妙感覺的外來客,先去填飽自己的肚子比較重要。

轉身離開原地的海塞亞,沒注意到那個人一直一直的望著自己,直到遠離對方的視線範圍。

老實說他一點也沒有心理準備會看到那個人出現在這裏,一天看見那張臉三次,又不是什麼熟人,感覺上還滿奇妙的。

海塞亞吃完飯後就看見那個人狀似悠閒地坐在對街街道樹下的椅子上,觀察他人似的看著來來去去的路人,經過他旁邊的人幾乎都會回頭多看他幾眼,就連海塞亞也忍不住的盯著他。

那個人有著一頭烏黑的短髮,但說烏黑卻又不是純黑色,在街燈的照射下,可以隱隱約約看見那頭黑髮泛著藍色的光澤,就像夜空一樣,深沉濃郁的藍。

一個奇怪的記憶與印象突然從他腦海中跳出,迭合在對方身上,讓他微微的瞠大了眼,讓他小小地「咦」了一聲。

有點像……那個人、那個當年他幫了一把的青年。

可是又不一樣啊……那個大哥哥是一頭絲絨藍的頭髮,雖然眼前這人一樣是藍發,但應該也不可能從那種鮮豔的藍色變成這種深沉低調的藍吧?

還有,當年那個大哥哥耳朵是很奇妙、像是童話與傳說中的精靈一樣尖長,但這個人無論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那個耳朵看起來都跟他沒什麼兩樣,雙手也是,沒有那種看起來可以一把戳死人的尖指……輪廓雖然有點像但又不太一樣……

啊,原來如此,就是因為和那個大哥哥有些相似,所以他才會有那種熟悉的感覺嗎?這也難怪,畢竟當年也是在陰暗的地方看著那個大哥哥,時間也沒說非常的長,一時之間他根本想不起來,要不是今天早上剛好做了那個夢,他大概怎麼樣也想不起來是覺得像誰,海塞亞如此為自己想了幾個小時的問題下了定論。

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海塞亞,還在想著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沒有注意到周遭那奇怪又刺耳的聲音,等到有人尖叫著大喊閃開、小心時,他抬起頭就看見高聳的建築上方急速墜落一個巨大黑影。

他瞠大眼完全無法反應過來,或者說即使想反應也已經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掉落的東西離自己越來越近。

啊、被砸到應該只有死路一條吧?那瞬間海塞亞的腦海裏只有這個念頭,在那東西離自己越來越近時,他忍不住閉上眼,想起了母親,在心中歎息自己竟然這麼早就要去見她了。

就在他閉上眼等待那瞬間的疼痛到來時,突然有一道力量又快又猛的往自己腰上一帶,緊接著是東西墜落地面的重擊巨響。

咦、怎麼不會痛……海塞亞還傻楞楞地想著,困惑而緩慢地睜開眼,就看見那從天而降的龐然大物就在離自己只有一公尺的距離,砸個稀巴爛。

他呆望著那似乎是看板的東西,還有護在自己臉上、遮住他一半視線的手臂,沒有疼痛也沒有被壓成肉餅,還好好地活著。

「沒事吧?」低沉的聲音從他頭頂上傳來,他才突然間反應過來,自己被人及時拉開,側身被人牢牢地護在懷中。

詫異的抬起頭,一張完全不在預期中的臉撞進他的視線,而且還近在咫尺,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唔、他不是……那個隨扈先生嗎?怎麼……海塞亞有些意外對方會出手救自己,另一方面也感慨隨扈果然不一樣,身手不同凡響,竟然能在那種情況下將自己救出來,兩人原先的距離起碼也有十幾公尺遠吧?

「嚇傻了?」男人略挑眉頭的問,還用手拍拍他臉頰,稍微地滑過了他的脖子讓他一陣輕顫然後回神。

「呃、不……我沒事、謝謝……」海塞亞回過神連忙向對方道謝。

近看似乎又更像了,只是當年的青澀轉變為成年男子的成熟穩重,不過應該不可能吧?這位先生看起來跟一般人沒什麼兩樣,沒有尖耳銳爪也沒有翅膀,應該不可能是那位大哥。

老實說感覺還滿奇妙的,今天早上才剛做那個夢,晚上這位長得很像那人的隨扈先生就出現在自己眼前,就好像在預言告知自己什麼。

當他這麼想著時,脖子上那個傷痕似乎隱隱約約地灼熱起來,好像在提醒她什麼,他不知道那是他自己的錯覺,還是說那裏真的在發燙。

「那、那個、你們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一個胖嘟嘟但看起來很和氣的廚師從營業中的壽司店裏跑出來,臉色看起來很蒼白,海塞亞甚至覺得可能比自己還慘白也說不定。

海塞亞瞄了一眼摔得歪七扭八的招牌,看出上面的圖案是壽司店的大看板,卻不知道為什麼掉下來了。

海塞亞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只是回神後又發現自己的腿有些軟,他才發現自己其實也嚇得不輕,要不是這位隨扈先生還攬著他,他可能會直接軟腳坐在地上也說不定。

還算熟識的老闆緊張的塞了一些錢和一個月分的食券給他當精神補償,還說如果有發現自己哪里受傷一定要跟他講,再三的叮嚀後,才趕快請人來處理掉落的招牌,一邊碎碎念說不是上個月才剛剛檢查過,怎麼還出問題,幸好沒傷到人之類。

原本海塞亞是想說不用這麼客氣,不過這位隨扈先生倒是很冷靜並自動自發的先替他和老闆交涉,且替他接下那些賠償,主動到他完全插不上話也說不出話來。

看著手中的鈔票和食券,海塞亞不知道這算不算因禍得福,然後在發現路人在經過時都會往他和這位元隨扈先生多瞧上一眼後,才想起對方還攬著自己,尷尬的轉頭看對方。

「呃……不好意思……可以請您放開我了嗎?」海塞亞覺得今天真的是太過奇妙,還有這位大哥一直摟著自己難道不會覺得很奇怪嗎?

雖然說在黑暗時代過後,全世界的生物遺傳學又有更進步的發展,要讓同性情侶們擁有後代也不是一件難事,也因此讓同性戀人在世界上更為普遍與容易被接受,不過大部分的人都還是喜歡異性,海塞亞也覺得香香軟軟的女孩子應該抱起來會比較舒服,他也一直認為自己喜歡的會是女孩子。

不過今天他才發現,被一個男人這樣抱在懷中,雖然讓他有點尷尬,可是他卻不會感到討厭……他是因為剛剛那事件受了劇烈刺激才會想這些嗎?

「你站得住嗎?」對方反問一句讓他啞口無言的話,不知道該說對方觀察入微還是自己真的很遜。

對方也不覺得他這樣的反應有什麼不對,先把他扶到一旁路邊的椅子上坐下,旋即消失在自己面前,海塞亞原以為大概是對方覺得他已經沒事、而對方也沒責任義務要繼續照顧他之類的才先離開,畢竟對方可是大人物的隨扈,哪來那麼多時間跟他磨耗。

今天真是多事之秋,先是大餐沒了,後來是差點被招牌給壓扁,雖然很幸運的被人救了一命又多了一些補償,但他實在沒辦法說今天運氣真好。

真的是嚇死人了……在心中歎氣。

「喏。」當一瓶溫熱的罐裝咖啡出現在自己眼前時他還楞了一下,順著咖啡往上望,看見那位隨扈先生去而複返,還買了一罐咖啡給自己,老實說要他不意外是騙人的。

「……現在當隨扈有這麼自由嗎?」他忍不住的開口,然後看見對方有些意外的挑眉,不過墨鏡下是什麼眼神他也看不到,只能從那挑起的眉頭猜個大概。

「你知道我是誰?」

低沉柔和的聲音讓海塞亞聽來覺得非常舒服悅耳,有種莫名的酥麻感在耳中鑽洞,讓他有種想要伸手掏耳的衝動。

太可怕了這種聲音,簡直像在不知不覺間會被催眠。

「剛剛放很大。」海塞亞手指著頭頂,從這方向還是可以看到人造天幕上的立體投射影像,雖然隨扈先生的臉已沒有出現在上頭,但正在展映高官們相見寒暄的飯局。

隨扈先生抬頭看了一眼那巨大的投射,似乎隱約的輕哼了一聲。

「我不算隨扈,只是同行人員而已,和那些官僚商談事情不在我行程之內……給你吧!」他語氣平淡的說著,然後將熱咖啡塞進海塞亞的手中,暖暖熱熱的感覺讓海塞亞心情稍微平復了。

「我叫卡夏,該怎麼稱呼你?」男人在他身邊坐下,主動的詢問他。

聲音也有點像哩……但是又有點不一樣……不過也有可能是他因為對方外表相似所以才覺得像吧?人的記憶往往會因為外在因素而產生歪斜變化,畢竟都已經過了十年,他也不敢擔保自己對聲音的記憶力沒有出錯。

「海塞亞,唔……謝謝。」海塞亞一邊回答卡夏的問題一邊向他道謝他送他的咖啡。

「既然不是隨扈,那卡夏先生是……?」海塞亞一邊搓滾著那罐咖啡一邊打量著在自己身邊坐下的卡夏,覺得他真是讓人感到神秘,若說是秘書……也不可能有那樣靈敏的反應吧?

「不用加個先生,直接叫我卡夏就可以了,職業……大概是類似……執事這類的吧。」

卡夏很親切的回答他的問題,讓海塞亞覺得有點突兀的感覺。

他對卡夏第一眼的印象,是覺得這個人應該是屬於對人有些冷漠和距離的,不像是這麼熱絡又親切的人,可是他對自己卻又很溫柔,那種溫柔倒不是虛假,他可以感覺得到這人的態度對自己是真誠的,只是他不明白這個人對自己為何如此不同。

不過他不討厭這個人,也不討厭他對自己的親切,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所謂的一見如故,而他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和以往那些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的同學不一樣。

「執事?」海塞亞訝異的上下看了看他,想起他剛剛拿咖啡給自己的動作與姿勢的確帶有一些服侍他人的習慣在。

不過給這種長相這種聲音的人當執事……海塞亞真的覺得有種暴殄天物的感覺,這人更適合跟樁姬那樣的歌姬當個舉世聞名的明星才對,而且也比較能夠賺錢吧?

「感覺上你比較適合當明星……」海塞亞很誠實的說出自己的感覺,然後看見卡夏嘴角彎彎地勾了起來,好像連墨鏡底下的眼眸都能感覺到染上一絲笑痕。

「若要說當明星,我想你也很適合吧?」卡夏撩起他淩亂頭發笑道,然後又立刻放開。

他的舉動讓海塞亞楞了一下,但看見對方神色正常也沒表露出其他詭異態度,他也就放心下來。

「唔、那太麻煩了……」海塞亞回答完後自己點點頭,一臉明白卡夏為什麼不選擇當偶像明星而當執事的表情。

「不過,執事不用跟在主人身邊?」這麼悠閒的在外頭晃可以嗎?

「我的主人不是他噢……我剛剛說過,我只是剛好同行的人,還有另外的事情要辦。」卡夏淺笑著回答,嘴角勾起的弧度讓他看起來更添一股神秘氣息。

「另外的事情?」

「那是秘.密……對了,我和特使團預計會待在這裏兩個月到三個月左右,感覺上會挺無聊的,可以請你在我停留普瑞賽斯這段期間,當我的地陪,帶我四處走走嗎?」卡夏突然將話題轉了個大彎,繞到另一個讓海塞亞感到意外的事情上。

他的提議讓海塞亞有點困惑的眨眨眼,不解的反問:「如果想要在普瑞賽斯觀光,政府應該也會安排吧?」為什麼還要特地找他這個小市民?

「他們是會安排,不過安排的行程應該都只有美好到枯燥乏味的東西吧?我要看的不是那些。」他必須要在這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完成他這次到這裏的任務,而在完成之前,還必須先完成這個任務的周邊準備才行,卡夏看著海塞亞若有所思的想。

「的確那些看多了也很無聊呢……」聽見卡夏的形容,海塞亞忍不住笑了。

他能夠明白卡夏的意思,雖然像瑟摩亞斯公園那樣的地方很美也很珍貴,但那畢竟是人造、也只屬於一級公民的花園,一級公民的環境圈雖然非常好,但有時也會讓人覺得那美得太過虛假,就像樣品一樣。

他被降級至三級公民後,環境圈雖然不若一級公民的美好,可是卻有「人氣」許多,也讓人感覺親切不少。

「不過,我白天要上班,要到傍晚才有空……」這樣要帶人觀光什麼的也不方便吧?

「沒關係,晚上也無所謂,你只要每天帶我去走走看看就好,我也不會讓你做白工,一天會給你一千世界幣的導遊費,如何?」

一千世幣!聽見這金額海塞亞眼睛都要瞪大了,一千世幣換算成普瑞賽斯的幣額,相當於兩萬的普幣,幾乎就他三分之二個月的薪水了,兩個半月下來的話……電腦飛快的在腦海中敲過去,等於他要在普瑞賽斯不吃不喝工作四年,如果有這筆錢,他就能提早離開普瑞賽斯,去找那位蜘蛛商人大哥、拜他為師了吧?

「成交。」海塞亞立刻答應,快速的連他之後自己都會忍不住想,為什麼他就不怕卡夏會是個壞人呢?

「那麼,明天見。」卡夏笑著留下暫住的飯店電話與房號,還有交換了彼此的手機號碼。

真的是奇妙的一天……當卡夏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視線範圍時,海塞亞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要不是海塞亞手機裏已經被卡夏輸入他自己的號碼,海塞亞會覺得這醒來之後又是一個夢也說不定,而夢裏的這個自己,也都變得不像自己了。

會對一個陌生人感到信任而侃侃而談,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或許是因為對方救了他一命,所以他不知不覺間就信賴起對方?

他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有如此輕鬆愉悅的感覺了吧?

卡夏沖完澡走出浴室,就看見博登和其他幾人都已經在總統套房的客廳當中忙碌來回,客廳中也已經搬進一些先進儀器,螢幕上跑著許多的資料和資料。

「檢查過了?」卡夏語氣不冷不熱的對聚在客廳的幾人說著,一點都沒有方才面對海塞亞時的那種溫柔。

「是,房間裏一共有三枚竊聽器,已經經過我們的偽裝訊號干擾,普瑞賽斯官方將聽不到我們在此房間裏的談話,只會聽見我們設定好的錄音。」一名隨扈立刻回答他的問題。

「辛苦了。」卡夏點點頭,走到桌首的位置坐下。

「您也辛苦了。」博登和隨扈以及兩名女秘書都用一種略帶恭敬的語氣回答,博登在他落坐時也立刻遞給他幾份文件,讓他仔細的閱覽過。

「大人心情看起來很好,有遇見什麼好事嗎?」博登觀察著他的反應,雖然說似乎還是跟平常冷若冰霜的卡夏沒什麼兩樣,但仍舊是有微妙的不同。

卡夏因為他的話而微微停頓了一下。

「……算有吧?我……找到他了。」卡夏一邊圈出文件裏的瑕疵與問題一邊回答,那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的卻是讓他們驚訝不已的消息。

「這麼快?那我們是不是……」

「不,沒那麼容易就把人帶走,因為十年前的事,他現在是受監視的狀態,剛剛甚至差點遇害,如果我們現在就向普瑞賽斯提出要他這個人,只會給他帶來更多的麻煩,還是少安毋躁,等過陣子和他相處一段時間,再用其他理由帶他走會比較好。」

說實話他也沒想到會那麼快就找到他要找的人,但在找到的時候卻又發現,想直接帶走那個人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那麼,要如何接近他?」博登詢問一個很實際的問題,要能夠不突兀又順利的接近對方也不被普瑞賽斯政府起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這倒不用擔心,因為剛剛碰巧救了他,所以藉口請他在我們滯留此地時,權充一下地陪帶我觀光……你們那是什麼眼神?」卡夏在說到一半時,停下來反瞪他們那奇怪的視線。

「大人您竟然要『那位』當伴游先生……」女秘書之一露出一臉不敢置信且略帶鄙夷的表情,說完立刻被另一名女秘書打了後腦。

「席琳……平常對你們太好是吧?」卡夏也不在意她那種眼神態度,因為他們都知道席琳的話意為何。

「這是目前唯一、且最正當接近他的藉口,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這麼做,但我不想引起普瑞賽斯太多的關注。」尤其是注意到他身上,會讓事情變得更加麻煩一百倍。

「所以,還是要麻煩博登你繼續偽裝下去,你們也要儘量配合博登,別讓雷諾伍德那只老狐狸發現我們的真正的來意,這樣『他』會在跟我們離開前就有危險,這段期間我也會儘量待在他身邊,你們自己要小心處理事情。」卡夏平淡的吩咐他們,那確實不是一個小小隨扈會用的語氣。

「明白了,米利恩大人。」他們異口同聲的回答。

是的,卡夏.米利恩,他才是這群特使團的領導者、真正的特使米利恩氏,而博登只是他的替身使者,他則是隱藏於暗處操控他們。

會這麼做的原因,純粹是因為特使的行動會受到限制,一舉一動也都在普瑞賽斯官方的注視當中,這樣一來,他們來到普瑞賽斯的真正任務就無法完成,為了行動方便,卡夏便讓博登當自己的替身,成為特使團代表人物,自己隱身於後。

而且如果讓普瑞賽斯官方察覺自己的身分……大概會給那個人帶來更多的麻煩吧?

他必須把人安全且毫髮無傷的帶回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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