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Chapter.7
當偵探,為什麼會落得被朋友咬的下場啊?

  「你幹什麼?!」
  陸絢才掙扎一下,就聽見周明孝說:「不要想逃,你知道逃不掉的。」
  看著陸絢,周明孝手上稍稍用力,憑蠻力他不一定能贏過陸絢,但是——「只要天還沒亮,你逃到哪里我都能輕易抓到你。」
  陸絢停止掙扎,他知道對方說的沒錯,但是他不明白。
  「為什麼?」他靜靜地看著上方的人。
  沒有回答他,周明孝逕自問:「告訴我,你已經做出選擇了是不是?」
  他的話讓陸絢明白了他也知道那棵樹的事,也知道森讓他選擇了。其實原本他一直在猶豫,直到剛才在夢裏看到已經離開的遊浩他們,他想,他可以決定了。
  於是他點點頭,「是。」
  周明孝沒有說話。
  「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他把自己的答案說了出來。那種痛苦,他不想再延續下去。「你知道嗎?流火在死前說希望有人能埋了他,關俊言和雲初陽是他親手埋的,他很羡慕他們,說他們雖然這輩子不能在一起,至少死了之後葬在同一個坑裏。」他看著周明孝,眼神哀傷。「活得連這點希望都沒有,還活著幹什麼?」
  「那你呢?」
  陸絢仰起頭看著天花板,無力地苦笑,「我已經不在乎了,等記憶中的他等了幾年,跟現實中的他生活了幾天,能做的都做了,連床都上過也不虧了。」
  周明孝靜靜地看著他,想從他臉上找出一點說謊或不甘的表情,但是沒有。
  「對不起,師兄。」森說過他們遲早有一天會成為那棵樹的食物,現在他放棄了自己,也等於放棄周明孝,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他只能一遍遍地重複,「對不起……」
  周明孝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然後笑了起來,像是早就知道他會這樣決定。
  陸絢覺得自己脖子上的手慢慢鬆開,正準備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周明孝突然用兩隻手用力掐住了他。
  「師、師兄……咳……」頓時,陸絢覺得脖子就要被勒斷,幹嘔的衝動不斷湧上,他伸手想推開身上的人。
  「今天,你必須死!」
  愣了一下,他錯愕的抬起頭,上方人的臉在黑暗中看不出是什麼表情,但是泛著水光的雙眼卻異常清楚,還有額角上的那道疤。
  他不是完全無法反抗,但是對方是周明孝,他下不了手,只能硬擠出聲音問:「到底……為什麼……」
  這次,周明孝沉默了片刻,然後稍稍鬆開手,在陸絢乾咳的時候緩緩低下頭靠近他。「無論你做了什麼選擇,那個人都不會放過你。」說話的同時,他伸出一隻手在他右眼皮上摩挲,「陸絢,我知道你累了,你看著流火他們一個個死在你面前,感覺就像自己是兇手一樣。」
  而這樣的兇手,他不想讓陸絢來當。
  如果兩個人中有一個要死,痛苦的只會是活著的那個。他曾經想過,讓陸絢過完他想要的生活,順其自然的死去才是最好的選擇。
  「你喝了那個男人的血,普通的方法死不了,但是,窒息卻可以。」
  聞言,陸絢詫異地瞪大眼睛。
  用手撫摸著他脖子上的紅印,周明孝輕笑,「他還沒有告訴你是不是?不過不要緊,現在也不晚。」
  「師兄——」陸絢覺得眼前有些模糊,幾乎快看不清周明孝的臉。
  「但是我不能讓你就這樣死了,你不願意做的事就讓我來吧。」周明孝的臉上出現從未有過的哀傷。
  這樣的他,陸絢從未見過。
  「你死了之後,我會讓你再回來的,還有其他人——」
  「不,不會的,森說過,就算樹活下來,那上面的——」想到那些包裹在果實裏的『胎兒』,陸絢就莫名心慌。
  「我知道。」周明孝說:「我知道的,可是我不會讓那種事發生,一次不行就試第二次,第二次不行,還有第三次——」
  「你瘋了是不是?!」陸絢怒斥,掙扎著想起身。
  「我沒有!」先用比他更大的聲音吼回去,周明孝才放低音量重申。「我沒有瘋,就算我瘋了,還有那個男人——」
  陸絢怔怔地看著他。
  「那個男人,沈川,他不會讓你就這樣死了的,他能停止研究,就能再開始,總有一天會成功,他有這個能力!」
  說到沈川,周明孝臉上露出一絲微怒,類似怨恨的表情,是他很少表現出來的。
  「那個自私的男人想讓你一直陪著他,但是他有什麼資格這樣做?!」像是想到了什麼,周明孝不再說話,仿佛連思緒都飄遠了。
  「師兄——」陸絢輕輕叫了他一聲。
  幾秒之後,周明孝重新低下頭,連帶著把淚水滴到陸絢臉上。「不管以前還是現在,我們都是他的實驗品,是他用來打發無聊時間的東西,我不否認如果沒有他,我們可能活不到今天,或者會活得更加渾渾噩噩,但是我還是沒辦法原諒他,因為他在玩弄生命,玩弄我們的生命。」
  「師兄,別這樣。」陸絢伸出手撫去他的淚痕。「夠了,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不。」周明孝抓住他的手,露出動人卻哀傷的微笑。「我是你師兄,就相當於是你的兄長,有什麼事,自然是我幫你頂著。」
  陸絢的眼角瞬間湧出熱淚。
  「所以,」周明孝突然用力握緊他的手,「如果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陸絢,選一個吧。」
  陸絢流著淚搖頭,但周明孝又重複了一遍。
  「選一個!」
  這次陸絢仍然搖頭,但卻笑了,眼中像是凝聚了什麼,溫柔的看著眼前同樣流著淚的男人,他的師兄,他的兄長。
  等周明孝慢慢放開他的手之後,他順勢撫摸對方的臉頰。「師兄,睡吧,睡著了就好了,你會忘了一切的……」
  對方靜靜地看著他,身體漸漸放鬆,最後倒在他身上。
  伸出雙臂抱著他,陸絢閉上眼感覺他的呼吸和心跳,就像以前對方常常抱著他那樣安慰他,儘管最需要安慰的人,其實是周明孝自己。
  因為那時候,周明孝剛被他們的師父強暴,而把刀插到師父背上的,是他。
  而當那個男人把刀拔出來刺向他的時候,周明孝抱住他躲開了,但是刀卻從他的額頭上劃了過去。
  等男人斷了氣之後,他抱著周明孝,一次次地告訴他,「師兄,沒事的……沒事的——」
  那段惡夢般的日子,兩個人就是這樣過來的。
  「師兄,沒事的。」陸絢一下一下地拍著周明孝的背,在他耳邊輕聲說,一如那時的他們。「你不用再為我做什麼,我知道的已經夠了。」
  當陸絢輕輕放下他離開之後,在他看不到時,周明孝的眼角滲出一點淚水,漸漸凝聚,掉下來之後,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黑暗中。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緩緩推開,森走到床邊,看著躺在上面一動也不動的人。
  「失敗了?」
  周明孝仍是閉著眼,半晌之後輕輕「嗯」了一聲。
  森沒說什麼,也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站在旁邊。
  又過了一會兒,周明孝才閉著眼笑說:「不要這樣看我,很狼狽。」
  「為什麼要殺陸絢?」
  「……不為什麼。」動了動嘴唇,周明孝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只是不想活了而已。」
  「是你不想,還是他不想?」
  「都一樣……」把頭埋進枕頭裏,周明孝聲音模糊地回答,「都一樣,沒什麼不同,活著太辛苦了……」
  森皺起眉,「我一直以為你們想活下去,所以無論多麼骯髒和不擇手段的事都會去做。」
  「怎麼辦……」像是沒聽到他在說什麼一樣,周明孝伸出雙臂擋在眼睛前,不斷地喃喃自語。
  看著他良久,森俯下身半跪在他旁邊,伸手把他拉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肩上。「沒關係。」他拍了拍周明孝的背,這已經是他能做的最溫柔的事。
  周明孝抬起手抱住他,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塞進自己身體裏。
  像是一種默契,沒過多久,森緩緩讓他平躺在床上,周明孝則順從地張開腿讓他壓在自己身上,然後他們開始親吻。
  不是很激烈的那種吻,只是嘴唇貼在一起緩緩摩挲吸吮,有種相濡以沬的感覺。
  他們很快地解開束縛下半身的衣物,把兩人的性器抵在一起摩擦愛撫,勾起彼此身體的欲望,短暫的耳鬢廝磨之後,是溫柔的進入。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性愛變成周明孝冷靜下來的方法,而森也從來沒有想過跟他做愛是出於什麼目的,只是單純的擁抱和進入,並不需要想這麼多。
  沒有經過潤滑的後穴異常的難以進入,森按著身下人的腰,不讓他因為疼痛而退後。
  而周明孝正需要這種疼痛,隨著強硬的欲望一點一點侵入他的身體,夾雜快感的疼痛從尾椎升起,蔓延到全身,是一種讓他上癮的墮落。
  大張著雙腿,周明孝仰起頭喘息著,禁欲氣息濃厚的男人此時妖冶得像是夜晚的芍藥,在另一個男人身下綻放。
  「快一點……」雙手緊緊抓著森的背,他低聲請求。
  直到全部進入後,森才鬆開抓著周明孝腰的手,改為他撥開因為汗水而黏在額頭上的劉海,露出額角的疤。
  皺了皺眉,在周明孝的低聲抽泣中,他緩緩動了起來。
  兩人四肢交纏,卻沒有一句親密愛語,這一刻與什麼情愛或欲望無關,只是單純兩個人想在一起。
  森感受著被濕潤包裹的快感,加快在周明孝體內抽插的速度。
  「啊……」周明孝忍不住叫出聲,緊繃著身體感受欲望四處流竄的刺激感。
  高潮前的瞬間,森扣著周明孝的腰往後退去——
  「別——」周明孝呻吟著,將雙腿交叉在他腰後,「別出去,射在裏面……」
  一個男人提出這樣的要求,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已經無法用淫蕩來形容,但是他管不了那麼多,他累了。
  僅僅遲疑一秒,森便重重地重新進入他,快速抽插起來。
  「唔!」咬著嘴唇,周明孝把夾雜了疼痛的歡愉吞進口中,讓男人炙熱的濁液濺濕他,像要融化人一樣。
  攀上高峰後,他好像也被抽幹了力氣,身體慢慢放鬆,眼神沒有焦距地看著頭頂上方,每一次喘息仿佛都是在消耗生命。
  緩緩從他體內退離,森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怎麼哭了?不舒服?」
  幾秒之後,周明孝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了。
  森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然後低頭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這個吻讓周明孝愣住,卻覺得似乎比剛才的性愛更讓他有反應。
  起身後,森拉過床上的被子蓋到周明孝身上,然後下床,站在床邊整理衣服。
  「你休息一下吧。」轉過身,他對床上的人說:「陸絢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
  「但是——」
  「沒有但是。」森打斷他。任何時候他都是強勢的,戴上眼鏡之後,他又輕聲補了一句,「聽話。」
  於是周明孝不再說什麼,只是看著對方離開時的背影,突然很想問他愛的到底是自己還是遊佐。
  但這又是個愚蠢到極致的問題,因為他們之間根本不應該談愛這個字。
  曾經,他看到森和遊佐站在一起,兩人沒有對話,只是單純地站著,也許是剛剛結束一個話題,像是達成什麼協議,他們看著對方,游佐的笑容不論任何時候都給人溫暖的感覺,而森也在笑,只是微微揚起嘴角,有一點無可奈何,卻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表情。
  那一瞬間,他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嫉妒,但是,至少應該是羡慕。
  然後,遊佐死了,正確的說是靈魂消失了,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森那樣笑,而現在也沒有人知道遊佐的身體在哪里,除了森之外。
  他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屬於男人的溫度和氣味一點一點的消失,直到再也沒有激情時的悸動之後,他連心都涼了下來。
  緩緩側過頭看著窗外,夜色暗沉,已經是快要天亮的時間了。

  昏暗的走廊上,森踏著夜色一步一步往前走,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這房子已經安靜到幾乎像是杳無人煙的地步。
  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他停下來低下頭看自己的手,手指上那道傷口依然泛著鮮紅,他知道,這道小傷遲早會要了他的命。
  慢慢握緊拳頭,他看向走廊上的窗外。
  他覺得自己很卑鄙,把一切都交給陸絢,但是因為他沒辦法選擇。
  無論陸絢做了什麼決定他都能接受。對他來說,只是缺少一個做決定的人,而讓陸絢來選擇看似合情合理,但其實,只是他的自私而已。
  第一次,森有了退卻的念頭。這是他的失職,也許別人可以不計較,但是他卻不能原諒自己,對所有信任他的人,所有願意留在他身邊的人——

  坐在水池邊,陸絢把小腿浸在水裏,冰涼的池水很快麻木了神經。他低著頭望著水面出神,像是機械性地一口接一口抽著煙,這種看似頹廢的放鬆,只是他無可奈何時的唯一做法。
  他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辦,或者根本不需要去想,只要像這樣繼續坐在這裏聽天由命就好。
  四周越來越安靜,像是一個密閉的空間,天花板上映著淡藍色的水波,整個世界好像只有他一個人。
  燃燼的煙灰落到水面,無聲無息,陸絢怔了一下,下意識鬆口,嘴上的煙也掉到水裏,「茲」地一聲熄滅了。
  皺了皺眉,陸絢歎了口氣,抬起頭看向前方,卻發現平靜的水面上不曉得從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層迷蒙的水氣,泛著淡淡光暈,像霧一樣,美得夢幻。
  漸漸的,一個人影在迷霧中若隱若現,只是背對著他,讓人看不清楚。
  陸絢愣了一下,看著那熟悉的背影,讓他一時有些茫然,直到對方微微側過身,他才下意識地脫口喚道:「流火?」
  站在水中的男人微微揚起嘴角朝他笑了一下,一如既往,感覺很真實。
  看著對方緩緩轉過身,陸絢心裏更是激動,「流火!」他剛想跳進水裏,卻又在下一秒停住。
  不對勁,流火明明已經死了,這一點他比眼前看到的更肯定,那麼這人到底是——
  還沒來得及繼續想下去,浸在水裏的腳突地被拉住。
  有東西抓住他的腳腕!但是陸絢還沒時間低頭看,嘩啦一聲,整個人就猝不及防地被拉進了水裏。
  待他掉進水中之後,抓著他的東西才放開他,不敢在水裏多作停留,他奮力劃水想要浮出水面,但是卻又發現他的腿被纏住。
  愣了一下,他低頭往下看,只見水底緩緩浮上來一團黑影,兩顆深藍色的眼珠發出異樣的光芒。
  鳧藍?
  因為太過震驚,陸絢完全呆住,連劃水都忘了,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把他拉進水裏的會是鳧藍,而纏住他的,則是鳧藍的頭髮。
  瞬間,他懂了,剛才是鳧藍製造出的幻覺,但他還是不知道鳧藍為什麼要這樣做。
  在水中的鳧藍更像一條魚,甩動著長長的尾巴,悠閒地在他周圍游來遊去,他看著陸絢,像是一個小孩子看著心愛的玩具一樣。
  陸絢看著他深藍色的魚尾在水中發出好看的藍光,耳邊甚至好像聽到他的笑聲,是那樣的歡快、愉悅。
  鳧藍遊到他面前,伸手捧住他的臉,小心翼翼的,像是怕弄壞了一樣。
  陸絢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在水裏沒辦法開口,而且沒有空氣讓他越來越難受,如果繼續待著,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缺氧,但是鳧藍卻好像沒有要放開他的意思。
  他只好伸手指了指纏在自己身上的頭髮,再對鳧藍搖頭。他肯定自己現在的表情很痛苦,希望鳧藍能看得懂。
  微微歪了歪頭,鳧藍只是有點疑惑地看著他。
  陸絢努力扯著纏在自己身上的頭髮,想在他還能支撐得住的時候浮到水面上。這時鳧藍卻突然湊到他面前,在他嘴上親了一下。
  陸絢皺了一下眉,但鳧藍的嘴唇又貼了上來,這次,連冰冷滑膩的舌尖也探了進來。
  頓時,陸絢嘗到了血腥味,夾雜著一股奇怪的腥氣,讓人隱隱作嘔,所以他忍不住伸手狠狠推開鳧藍,就在這時,纏在他身上的頭髮也鬆開了。
  得到自由,陸絢一秒也沒有耽誤,迅速遊出水面上。
  「咳!咳咳——」浮出水面的第一時間,陸絢一邊咳一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待在水底太久,他眼前都開始發黑了。
  好不容易順過氣,他又奮力往前遊了幾公尺,幾乎用完所有的力氣,才終於將上身趴到池畔上。
  胸口急促地起伏著,撥開垂在額前的濕發,他喘息著回頭看向水面。
  隨著霧氣散開,整個水池又變得和剛才一樣平靜,水面上波光粼粼,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鳧藍?」他不安的叫了一聲。
  但是沒有人回應。
  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張望了一會,等存夠力氣,陸絢剛想爬坐上池邊,腰部猛然被抱住。
  一低頭,只見鳧藍伸出雙臂抱著他的腰,在水裏仰起頭笑著看他。
  「鳧藍快放開!」察覺到他今天的反常,陸絢伸手想要拉開他。
  但對方只是用力把他推到池壁上,然後從水裏浮出來,烏黑的長發散在水面上,像是一抹暈開的墨,藍色的眼睛則像是寶石一樣透著稚嫩的誘惑。
  看著陸絢,鳧藍把頭慢慢靠近他的胸口,像是撒嬌一樣。
  陸絢僵直著身體,警戒地注視著他。以前鳧藍也喜歡靠在他身上,好像是在聽他的心跳聲,但是從來沒有做出像剛才那樣類似攻擊的舉動。
  「鳧藍——」
  胸前的人抬起頭,眨了眨眼,就像平常一樣。
  「你看到流火了嗎?」陸絢盡可能維持平靜地問。
  鳧藍微微側過頭看他,像是在想什麼。
  「乖,告訴我,你看到流火了嗎?他在哪里?」
  藍色的眼睛裏有著一絲茫然,純潔得像是孩子,那一瞬間,陸絢不禁為自己腦中的想法而感到後悔,但是很快,鳧藍就露出一個微笑,把頭埋在他頸間磨蹭。
  「鳧——唔!」肩膀突然一疼,陸絢皺起眉。
  只見鳧藍從他身上抬起頭,嘴角沾著血跡,緩緩咧開嘴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還有嘴裏尖銳的牙齒,像是海中的肉食性魚類一樣。
  陸絢還沒有完全明白是怎麼回事,鳧藍低下頭又咬住了他!
  脖子上被狠狠咬了一口,陸絢疼得幾乎要斷氣,「鳧藍!住手!」
  血順著他的脖子奔流而下,流進水裏,但美味的鮮血似乎讓鳧藍很滿足,只見他像孩童一樣雀躍地又把頭埋在陸絢胸口磨蹭,但陸絢已痛到連動都沒辦法動,身體就像是被麻痹了一樣,想舉起手都辦不到。
  可是他還是不懂為什麼——為什麼鳧藍會攻擊他?!
『150頁空白』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夜鳩CH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