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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偌大的床鋪,被層層罩紗遮掩著,床上有兩道身影親暱的擁抱著,若是讓人看見,肯定是會大吃一驚,因為床上的那兩人不僅僅是擁有相同性別的男性,還有著一模一樣的容貌。

  他們的差別,僅止在於兩人的膚色與髮色。坐倚在床頭的男人,有著古銅色的肌膚,一頭黑色的及肩長髮,不但沒有給那俊俏的容貌帶來太過陰柔的氣質,反而憑添一股性感,他手中溫柔輕撫著趴在自己腿上男人的頭髮。

  趴在他腿上的男人,雖然有著同樣容貌,卻有著白皙賽雪的膚色,略帶奶茶色的金髮讓他看來無比閃耀,似乎頗為享受那種親密舉動。

  他們眼中只有彼此,只有彼此才能在心中留下刻痕,除了他們以外的人,他們誰也不在乎、都可以傷害,即使,是親如兄弟姐妹。

  但是,他們也喜歡玩弄彼此的那些「玩具」。

  除了彼此,他們兩人各自擁有大批的性奴,以供他們的享樂,對他們來說那就是他們的玩具,因為他們是普利斯特兄弟。

  普利斯特一族,是赫赫有名的奴隸商人起家的貴族,從以前就是高高在上的貴族,不知在哪一代開始販賣起奴隸,甚至是調教性奴隸供給有錢人玩樂,也因此而廣受一些具有特殊喜好的有錢人歡迎。

  當然,普利斯特家族雖然是以經營奴隸維生,但這也只是檯面下的營運,他們表面上,主要是以經營具有百年歷史的國際飯店為主。

  普利斯特家族現任的兩位經營者,是一對頗有名的雙生兄弟,麥特和麥斯,也就是床上那對動作異常親密,有如戀人般的男人。

  外界有多少女性對容貌相同但風格迥異的兄弟倆傾慕不已,在不知情的人眼中,這對兄弟堪稱眾多女性們的夢中情人,但只有他們普利斯特本家裡的人,才知道兄弟倆那特殊的癖好,以及他們那在外人眼中,可以稱之為「亂倫」的行為。

  在他們眼中,什麼道德倫理都不過是虛假的東西,只有滿足他們自身的慾望才是最真實的。

  黑髮男人親暱的低頭親吻那艷紅潤澤的唇,溫熱的舌火熱交纏,發出嘖嘖水聲,要不是兩人有著一樣的五官,任誰也無法想像他們會是兄弟。

  「麥特,還沒找到米歐嗎?」當黑髮男人的唇稍稍離開時,金髮男子面露貪婪欲色的問,粉色的舌還像是不知足的舔了舔,看來無比淫蕩。

  對於他的發問,被稱為麥特的黑髮男人動作稍稍停頓了一下,才開口回答。

  「不要急,麥斯,他離家出走不了多久的,馬上就可以把人找回來讓我們盡情疼愛,昨天『歐妲』已經傳來消息,在E街發現到他的蹤跡。」

  「E街?那個垃圾區?」

  麥斯露出鄙夷的神情,明明他和麥特的所作所為也比E街的人好不到哪去,但他卻還是有嚴重的歧視,瞧不起E街的居民,認為只有無用且愚蠢的犯人,才會淪落到那種地方去。

  「在E街那種地方……他該不會被什麼人玩弄傷害吧?」想到這裡,麥斯的眉頭蹙起,有些焦躁的咬著指甲。

  他想要的,就是好好疼愛調教那個孩子,讓他成為他們兩人專有的,玩具。

  但是E街那種地方也是惡名昭彰的,世界三大奴隸黑市之一就在E街裡,要是那孩子先被別人享用過,那就失去新鮮感了啊!

  「應該還沒有,根據歐妲傳回的影像和感覺,他的身上還有新鮮處子的味道,應該剛好有什麼人收留保護他,沒讓他受到傷害,所以你不用擔心。」

  麥特憐愛的撫摸麥斯臉頰,漆黑眼瞳幽暗的看著,那像是深不見底的眼中,也緩緩的、炙烈的燃燒著和麥斯同樣的光芒,堅決而不放棄的黑色慾望。

  「我們早點去把他帶回來好不好?我好想念他呢!」麥斯笑的開心,看來既天真又殘忍。

  「當然沒問題,等歐妲傳回確切消息,我們就去帶他回來。」麥特的臉上露出和他一樣的貪婪笑容。

  屬於他們的東西,他們絕對不會讓給別人。

  吃掉了……嗎?

  上身赤裸的男人站在窗前,望著天上那輪有些淺紅色的明月,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看來這只巴菲獸的目標,應該就是他的小貓沒錯了。

  他的右臉上那一向戴著眼罩的位置,難得不見遮蔽物,既沒有瞎眼也沒有傷痕,反而閃爍著奇特的光彩,在月光下,就像是金子般的閃耀。

  突然,一陣細細的呻吟傳進耳裡,他轉頭看著房門,戴上那黑色眼罩後才走出房間,毫不猶豫的往隔壁走去。

  床上蜷縮成一團的身影,雙手環臂微微顫抖著,緊皺的眉頭像是在忍耐著什麼,嘴裡還不斷的發出喃喃囈語,睡得非常不安穩。

  「媽……媽……」

  依稀可以分辨出那些低喃充滿悲傷,眼角滑落幾縷透明淚線,沁濕頰畔的枕頭,暈染出一灘灘水漬。

  在床沿坐下,夏裡爾伸手去接住那些眼淚,溫柔而憐愛的撫摸那張小臉,他伸手將人輕緩摟進自己懷中,深陷噩夢之中的人兒一點都沒有被驚醒,還是囚困在那恐懼的世界。

  「乖……沒事了,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夏裡爾動作小心地讓那顆小腦袋枕在自己左胸上,輕柔的像在照顧小孩一樣,拍撫他背脊,然後讓那兩隻小手放在自己兩邊腰側。

  不安的啜泣與顫抖漸緩,直至停止,甚至還自動的在夏裡爾懷中挪動,找到一個安穩舒適的位置後,像個孩子般滿足的抱著他的大抱枕,將那塊精健的胸膛當作自己的枕頭。

  還說自己不是孩子呢!這樣一點都不像是個十九歲的大男孩吧?只有寂寞的人睡覺時才會想要抱著什麼東西,總覺得自己似成了被無尾熊抱著的樹幹,如果這隻小貓明天醒來發現自己竟然這樣緊摟著他睡覺,肯定會羞愧的無以復加。

  不過,這樣抱著一個他,心裡滿是充足的感覺,就像心中空缺的一角被填滿,過去他擁抱的那些女人裡,從沒有人可以給他這種感覺。

  那些女人看上的不是這張大鬍子底下的臉龐,就是他手中掌握的權勢,而他又看透的太多,那些在他眼中沒有一點真實。

  所以他拋下了那些責任,也逃離那個美麗的牢籠,只是想要呼吸一些新鮮的空氣,只是沒想到會意外的撿到這個寶貝。

  「這是……@要告訴我的嗎?」

  那個,他唯一「看不見」的未來。

  抬起右手撫著自己的右眼,夏裡爾對空低語,不知在向誰說話。

  當自己一睜眼看見的就是那片性感胸膛時,老實說他第一個反應是結結實實的嚇了一大跳,腦袋甚至一片空白,接著就是趕緊低下頭,看見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完整的時候,大大地鬆了口氣。

  接著他拚命回想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自己會一醒來就看見赤裸胸膛,這對他的心臟來說可是個強烈的衝擊。

  他昨晚最後的記憶,明明就是一個人在房裡,然後關燈睡覺,為什麼醒來後會面對這種如此震撼的畫面?

  而且這裡明明就是他的房間,為什麼夏裡爾會出現在這裡?

  最讓他覺得丟臉的,是自己竟然把夏裡爾當成抱枕,像只八爪章魚的黏在人家身上,而且還讓他有點捨不得離開……

  該死為什麼會躺起來這麼舒服?

  規律的心跳聲,在耳邊怦咚怦咚響著,就像是催眠曲一樣悅耳,溫暖的體溫和氣息包圍他整個人,讓他覺得非常安心,有種睡了一覺好眠的感覺。

  小心翼翼的轉動頭顱,確定男人還在閉眸沉睡,他才縮回雙手準備起身,只是,看著對方那張大鬍子臉,本來慌慌張張想快點起身的他,忍不住專注的看著那張臉,對夏裡爾充滿了好奇心。

  這個男人平常露出的臉,以比例來說只有四分之一吧?半張臉被鬍子給遮住,而剩下的那一半又有半邊總是遮蓋在那頭亂髮之下,這僅有的四分之一,其實很難論定他長相好壞。

  不過,他最感到好奇的是,夏裡爾究竟是幾歲了?

  別說他眼角沒有半點皺紋,連身材體型都年輕的足以媲美電視上那些偶像明星,沒有半分多餘贅肉和皮松的部分,雖然他老是喊夏裡爾色老頭,但他真的很懷疑夏裡爾的真實年齡。

  其實他很畏懼有人太接近自己,因為過去的恐懼太深刻清晰,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從小到大總是很容易吸引一堆意圖不軌的同性,尤其是在那個家裡。在那裡唯一安全可靠的,只有姐姐米蘭達。

  他甚至對於那些對自己有所圖的偽君子非常敏感,誰是真的對自己好、誰又是意圖不軌,他其實能夠感覺到。

  然而像夏裡爾這樣的,他還真摸不透,要說對自己沒有什麼念頭,卻每天免不了的性騷擾,每次都色迷迷的看著他,讓他有種被視奸的感覺,他都快要習慣夏裡爾的騷擾舉動了。

  但若要說夏裡爾意圖不軌,卻又有些地方君子的讓他困惑,至少每次他喊停時,夏裡爾都沒有強迫他,非常尊重他的意願,讓他到現在還是保持自己的清白。

  其實他很疼自己……

  看著那張臉,米歐忍不住歎息,吃他的喝他的穿他的用他的,他現在用的東西哪一樣不是夏裡爾給他?

  但是他卻不會刻意去提起這些,而且自己有什麼意外夏裡爾也會來救他,相較之下,自己那些偶爾被吃吃豆腐實在不算什麼。

  不過,這裡是他的房間沒錯啊!為什麼夏裡爾會出現在這裡呢?米歐困惑的邊挪動身子邊用力回想。

  還是想不起來……

  就在他要離開那塊溫暖好睡得讓人捨不得離開的人型大枕時,思考中的他沒有注意到在身側已經慢慢舉起的手臂,然後將他往下一壓。

  來不及反應的他只能備受驚嚇的貼回夏裡爾胸前,下顎還因此撞了一下,讓他咬到舌頭痛得眼淚直飆,只能捂嘴瞪著偷笑的男人。

  前言撤回,這男人才不是寵他而是拿他當寵物耍,虧他還有點感動……

  「你怎麼會這麼可愛啊……」夏裡爾一點也不感到愧疚,反而不停低笑,胸膛的微震傳遞到他上方的少年身上,讓少年憤憤的看著他……如果沒有那幾滴眼淚讓他看起來那麼彆扭。

  就像只小貓一樣。

  「哩則模費災遮裡?」

  因為咬到舌頭而有些口齒不清,但米歐還是努力表達自己想問的問題,雖然他話說也說不清楚,但夏裡爾卻能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甚至不用他說出口,光看他的眼神,夏裡爾都能明白。

  「昨晚有只小貓睡覺不睡好的喵喵叫,老子這個主人只好在小貓身邊陪睡啦!」夏裡爾撫摸他後腦那柔軟的淺褐色頭髮,眼中閃過一抹光芒,然後露出色迷迷的表情。

  「什……什麼喵喵叫!」早已忘記昨晚惡夢的米歐漲紅臉,壓根兒不相信夏裡爾的話,只覺得他根本是來夜襲。

  「啥?你竟然忘記了?啊啊……把我利用完就丟嘛……你這只沒良心的小貓,真是太傷我的心了。」

  夏裡爾唱作俱佳,用那張驚人的鬍子臉擺出備受打擊的模樣,一點都沒辦法讓米歐感受到他所謂的受傷,只有一種滑稽。

  「回答我!」

  米歐鼓著臉頰,伸出一隻手去扯夏裡爾的鬍子。

  這男人老是沒一個正經,用這種態度來帶過,回答他為什麼在這有這麼困難嗎?

  「我不是說有只小貓昨晚睡不好,一直在呻吟,所以我只好來這裡嗎?」

  夏裡爾眼神滿是笑意的取下他的手,撫摸他的下顎和唇瓣,略粗的指腹傳來一陣異樣的酥麻,讓米歐不由自主的露出迷茫困惑的表情。

  睡……不好?他嗎?

  沒發現自己還趴在人家身上,米歐又開始用力回想昨晚,但他只覺得自己睡得很好很舒服,沒有像夏裡爾說的那樣睡不好,甚至可以說是這些日子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晚。

  對了,這些日子以來,他晚上其實一直睡得不是很好,總是會在午夜夢迴時突然驚醒,深怕那些追兵的到來,雖然醒來之後就會忘記自己做過的夢,但還是能感覺到那些夢對他來說是不怎麼好的記憶。

  也許,自己做了惡夢發出呻吟被聽見了吧?所以夏裡爾才會跑來這裡陪自己,只是他現在很清楚感覺到,自己精神非常舒曠,沒有之前醒來後的那種微悶。

  是因為……這個男人的關係嗎?因為有他在身邊?所以才會那麼的安心?

  這些,都讓他迷茫、困惑了。

  對於相處僅僅數個月的夏裡爾,他自己究竟是抱持著什麼樣的感覺?

  家人?還是……

  齒輪轉動的速度,變快了。

  夏裡爾一臉若有所思的望著明亮的窗外,舉起手掌遮掩那金黃色的光芒,那光芒從指縫間透出,亮得讓他覺得有些刺眼。

  自己……有多久沒有見到那玩意兒了?屈指算算,沒八年也有九年了吧?這麼久的時間,自己沒變成徹底的夜行性動物還真是意外。

  自從離開那個地方之後,他就開始過起日夜顛倒的日子,過著頹廢而不修邊幅的生活,雖然跟自己的過去可以說差的天南地北之遠,但他卻覺得很輕鬆,至少,他不用再去在乎那些繁文縟節。

  只是,他和平又頹廢的生活似乎即將因為那只可愛的小貓,而面臨極大的考驗,這些自由極有可能會跟他說再見。

  「原來你不是夜間生物啊……」做好早餐的米歐傻傻看著窗邊那沐浴在陽光之下的岸偉身影,那陽光灑落在夏裡爾身上突然讓他覺得,比起在黑暗中的頹廢邋遢,白晝中的夏裡爾更加的適合。

  筆挺的背影,寬厚而令人心安的臂膀,這男人如果不要放任自己這麼邋遢,肯定會是個耀眼的人物。

  「老子又不是黑暗一族,當然可以在陽光下活動。」夏裡爾拿起打火機點燃手裡的煙,深深的吸了一口。

  「吸煙有礙身體健康,你一天抽那麼多好嗎?」雖然不怎麼喜歡二手煙,但是基於這裡是誰家誰就最大的道理,米歐也不能阻止他。

  只是,對於夏裡爾一天抽上個兩三包的驚人數量,還是讓他忍不住擔心。

  「你在擔心我嗎?小傢伙。」

  夏裡爾低笑,朝他吐了口氣,讓他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煙草味而嗆到,然後露出憤然的表情瞪著夏裡爾。

  可惡,明知道他不喜歡煙味還這樣!

  米歐臉上明顯露出這種表情,讓夏裡爾更覺得他家小寵物很可愛。

  如果是為了他,那也是值得的吧?

  「誰、誰管你會不會得病死掉啊!」

  有種像是被說中心事的尷尬浮上,米歐漲紅臉的駁斥著,死也不承認自己會擔心夏裡爾好不好。

  但是他心裡卻有個聲音,告訴他自己,他確實非常非常的在乎夏裡爾。

  也許在不知不覺當中,這個邋遢的男人已經在自己的心中佔有一席之地,只是,他不願意承認自己會被這個男人吸引罷了。

  因為,他不想承認,當初就是害怕淪為那兩個男人性奴的自己,會愛上男人。

  「我不會死的,至少不會這麼早,也沒這麼容易死掉。」夏裡爾抬起他的下顎,對他低喃著。

  那句話,像是帶著魔力,還有絕對的肯定,不容置疑的肯定,讓人無法懷疑他話中的可信度。

  米歐發現自己的擔憂竟在他這幾句簡短的話安撫之下,慢慢的削減退去。

  「你又知道了?」嘟嚷的聲音,包含著幾分鬆口氣的味道。

  「因為我是我啊!」

  夏裡爾難得的給了一個奇怪的答案,讓米歐忍不住的多看他幾眼,像是想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勁,真的怪怪的,但是他又說不上哪裡奇怪。

  「你少來了,未來的事情哪是現在就可以知道的。」

  雖然現在的社會上,有許多各種不同的力量、魔法,但是真正能夠預知到未來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要是夏裡爾真能看見未來,哪會看起來這麼潦倒的……在這個連徵信社都不算的地方待著。

  「是啊……你說的沒錯。」咬著煙屁股的夏裡爾摸摸他腦袋,那煙霧後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難以捉摸。

  有時候,米歐覺得夏裡爾非常神秘,整個人就是一團謎。

  明明就只是個好色又粗俗的色老頭而已不是嗎?可是有時夏裡爾說出許多別人所不知道的知識或消息時,他又會覺得,夏裡爾是個很厲害的人。

  「而且,我覺得真正能看見未來的人,一定都很不開心吧!絕對不像大家想的那麼好。」看著夏裡爾,米歐沒由來浮現這個想法,忍不住脫口而出。

  「哦?為什麼這麼覺得?」夏裡爾挑眉看他。

  「因為,這樣子的未來,很無聊吧?什麼都知道,連自己未來的路都像是戲劇般一樣的被安排好,如果是我一定會受不了。」

  雖然,那樣可以知道很多事情、避過很多危難,可是那樣的人生,也會很空虛困乏吧!米歐是真的這樣覺得。

  「你說的沒錯,那樣的人生的確很無聊,只不過……即使是已知的命運,也還是可以改變的,上天給予人們生命中的岔路與選擇是不計其數的,每一刻的選擇,只要有稍微不同,就會帶向各種不同的未來。

  「就像一棵大樹,即使樹幹的地方相同,但是樹枝上每一個不同的分岔,都是通往不同的梢末,就算是知道未來的人,也不可能知道所有的道路是通往何方,他們頂多知道最近距離的選擇,會有什麼樣的影響罷了,所有的一切選擇還是在人本身。」

  夏裡爾難得說了那麼多話附和米歐的觀點,而且那種感慨的神態,讓米歐有些狐疑的看著他。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有時候,他覺得夏裡爾說話非常富含哲理意義,而且說起話來一點都不粗俗,就好像那些粗俗才是偽裝出來的一樣,這種感覺更加的讓米歐覺得夏裡爾非常可疑。

  「色老頭,你是E街裡土生土長的人嗎?」米歐疑惑的問,總覺得夏裡爾有時候,和外頭的人有一些奇特的差距。

  外頭那些看上眼就直接做的人,絕對不會考慮到對方心情,這些米歐都看過好多次了,可是夏裡爾在這方面,卻要比那些人還來的紳士許多。

  雖然沒事性騷擾他一點也稱不上紳士,可是他卻不會強人所難,只要他拒絕就不會再進一步,這種態度……一點也不像是E街裡的人成長時所接收的教育範疇。

  「不是啊!我沒說過嗎?我是外面搬進來的移民,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夏裡爾並不介意讓他知道自己並非這裡土生土長的居民,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沒有,只是……有時候覺得你和這裡的人不太一樣而已。」望著晨光中的夏裡爾,那種感覺……很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難不成老子有什麼三頭六臂?還是有什麼功能不一樣嗎?」

  頓了頓,夏裡爾的語氣又變回那種不正經的模式,那種語氣以及看著米歐的眼神,讓米歐忍不住漲紅臉瞪著他。

  因為他總覺得夏裡爾是在暗示他什麼。

  「你……你這個色老頭!」

  米歐氣急敗壞,但一方面又羞紅臉的罵著,受過良好教育的他罵不出太低俗的詞彙,只能一成不變罵著老台詞。

  「色老頭啊……那你說老子該不該做一些吻合你說的呢?」

  夏裡爾彎身在他面前,靠得好近好近,那暖暖的呼吸,都可以感覺得到。

  頭暈、目眩。

  什麼時候,這個人對自己的影響力有這麼深了?

  「你、你給我走開!」他對男人沒興趣!絕對!

  就在他們打打鬧鬧時,大門突然「喀鏘」一聲的被推開,難得在白天響起的聲音,讓兩人同時轉過頭看著開啟的門扉。

  門口站著兩個男人,米歐一開始還認不太出來他們,但仔細一看,就發現是昨晚那兩個人。

  好死不死的,他們兩個正維持著一種微妙曖昧的姿勢。

  「嗯,我們打擾到你們了嗎?」來者偏著腦袋,一臉抱歉的說著,但眼裡滿是促狹,反倒是他身邊那男人,依舊是像昨晚一樣面無表情。

  「並沒有!」米歐漲紅著臉,立刻推開只差那麼一公分就要吻上自己的臉龐,覺得惱怒又丟臉。

  為什麼自己老是被人碰見這種場面呢?

  上次是拉爾德先生,這次是這兩位客戶,昨天甚至還那樣丟臉的被抱回來,現在就算他想要澄清自己不是同性戀,大概也沒人會相信他的話了吧?

  夏裡爾低低的嘖了聲,眼神略帶不爽意味,望向這兩個破壞他生活樂趣的不速之客。

  長髮男子一臉無辜的聳肩,然後推推身旁那個冰霜似的男人。

  男人上前一步遞出一個盒匣,米歐好奇的看著,但夏裡爾卻像是早就知道那東西是什麼,裡頭擺的又是什麼,連打開確認檢查都沒有的接過,然後就放到一邊去。

  「我昨天說了吧!借這把槍的租金。」夏裡爾毫不客氣的索取代價,以那種理所當然的態度。

  「很抱歉,我們尚未將那只魔獸剷除,所以還無法向拉爾德大人領取賞金,因此目前無法支付租金。」雖然說出這種話無疑是在表明自己的無能,但男人還是用那平穩的態度說道。

  「訂金呢?那傢伙委託你們總有給訂金吧?三月。」咬著煙的夏裡爾,不客氣的連人家訂金都想要。

  沒想到眼前兩人露出奇異的神色,冷若冰霜的三月難得露出微妙神態,長髮男子則是瞪著三月,似乎如果對方把他的「訂金」交出去就要翻臉。

  「訂金是……離華向拉爾德大人要求的──樁姬.狄娃小姐的特等現場演唱會表演招待票,除此之外並無其它。」說著,三月從懷裡掏出了那兩張票,亮在眾人眼前。

  雖然三月實際上覺得,這種東西當訂金實在是有些不怎麼樣,但是身旁之人卻是樁姬的忠實歌迷。

  樁姬.狄娃是甚少開演唱會的奇特歌手,幾乎只在某些特定日子與場合上做獻唱,而不開自己的專屬演唱會,但是這一次,她卻公開宣佈要在一個私人島嶼上開演唱會。

  這個島嶼是隸屬於蜘蛛公爵私人擁有的小島之一,上頭有各種育樂區、可容納上萬人的高級飯店,以及被譽為世上最好的歌劇院。

  這個歌劇院,便是這次樁姬所要表演的所在地。

  而在蜘蛛公爵私人島嶼開唱,更加深了人們對於樁姬是公爵情婦之類的流言,只是樁姬依然沒有任何澄清,人氣依然居高

  不下。

  但是這個獨特的演唱會卻不容易取得門票,因為這門票不僅價格昂貴,還包含了客人來到這個私人島嶼上的住宿與餐飲費用,也因為這樣,光連最普通座位的門票都價格不菲,然而即使如此,樁姬演唱會的門票依然一票難求。

  「樁……樁姬的演唱會!」站在夏裡爾身邊的米歐,瞪大眼睛看著三月手裡的那兩張票,眼中有著濃濃的羨慕。

  夏裡爾低頭看他一眼,然後用眼角斜睨那兩張門票。

  那雙翠綠色的眼瞳接觸到那兩張門票時,立刻有人搶過那兩張紙緊緊抱在懷裡,高度戒備的和夏裡爾對瞪。

  「不行,這兩張票絕對不能給你!」長髮男人鼓著臉頰,一點都不在意會不會破壞形象的瞪著夏裡爾。

  只是,惡霸蜘蛛是不管他是不是很喜歡樁姬,或等了很久才等到這個機會、這種事情,只見他低下頭。

  「你想聽嗎?」小傢伙似乎還挺喜歡聽那女人唱歌,雖然……是那麼有點讓他不爽,不過既然他喜歡嘛……

  米歐抬頭看看夏裡爾,又有點羨慕的看了看眼前兩人,但他還是搖搖頭,不想這樣搶走人家的東西。

  「嘖,你這孩子太客氣了。」

  夏裡爾摸摸他腦袋,一邊斜睨了長髮男人一眼,語氣裡頗有「便宜你了」的味道,長髮男人還朝他幼稚的吐了吐舌。

  米歐一點也不懷疑,依他家老闆的個性,如果他點頭,某人也絕對不會和他們客氣,可是他並不希望這樣奪來那兩張票。

  雖然,他也希望能夠去聽那場機會難得的演唱會。

  但,那畢竟不是他的東西,他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安心的說想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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